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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抹去了几个山头,登山的路像两小时前 的晾衣绳已模糊不清,我们饮酒、聊天 不知不觉中夜已深更,乡村饭店跛脚的老板娘 烧好一壶开水,等着我们洗脸、洗脚 她还铺好了被褥,补好了枕套 星星大如牛斗,明亮得让人畏惧、吃惊 仿佛它们有一双银色的弹璜手,伸出来要将 我们劫走。多少年了,我以为这种原始的宗教 感情不存在了,今夜却它活活生生地扯动我 没有润滑油的脖颈,向上,向上,拉动,拉动 千百只萤火虫、蝙蝠、飞蛾扑入我怀中 我耳边回响起蜜蜂蜇过一般的低语 “头顶的星空,内心的道德律。”大学毕业时 我曾把它抄在一位好友的留言本上,星空和道德 也舍我而去。这几年,我在陋室里和影子争论 终极价值和意义,却没有跳出紧闭的窗口 呼吸一下夜空的芳香。一位女散文家 曾同我聊过她去高原的感受“夜里,月亮 大得吓人,我一夜不敢睡觉……” 此刻,我似乎明白了,或者是愈加糊涂了 童年蒙昧中所敬畏的事物,不是没有缘由 或许,我出生前曾在月亮或火星的陨石坑里睡过觉 更坏的说法是我被洗过脑,像传说中的 玛丽莲·梦露在澳洲成了牧羊人的妻子 今夜,我感到自己似乎犯下了“重生罪” 覆盖,一代覆盖一代。我自以为清醒地在 楼顶间写下过这样的诗句: “城市的浮光掠影惊吓了胆小的星星。” 现在看来那完全是胡扯,自欺欺人罢了 我抬头寻找着银河,在乡村饭店前的小河旁坐下 脑海里忽然冒出来一句话“宇宙诞生于大爆炸。” 1999.4.15 16: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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