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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城区,一半还在阴影里 我已迫不及待地要赞美它几句 “贫民窟一样的房子,狭窄的过道 不服管教的浪子和身份不明的时髦女人 经常出入的地方。有一天黎明,你看到 一群男女将一个中年男子诱出胡同 当他恍然大悟、急呼‘救命’的时候 一只手已捂住了他的嘴,七手八脚 将他塞进没有牌号的广州标致牌骄车里。” 我就站在你现在说话的地方 观看春日阳光在城区上方的细微变化 垂柳的鞭梢炸响冬眠的蛇皮 每一个春日都是不同的,就像我们曾说过 每一个女人都是不同的,可让你说出 它们(她们)的不同之处,却又十分困难 这不仅仅是表达,更是呼吸和感受力的问题 十年来,我没有写过一首赞美春天的诗 这不是春天的错,是我的感受力 受到了抑制,有一种比直觉还强大的电流 使我产生了漠视,像倒春寒一样 它们扭曲了我眼中的树、人、草,甚至 天空也不过是一块谎言的屏幕,我不相信 “他们走进了狭窄的胡同,你想应该打 电话报警。也就是一分种时间,那辆没有牌照的 轿车驶出了短街,与电视剧中劫持人质的 情节惊人地相似,所以你曾怀疑这是在 演戏?导演、剧务、摄影、化妆师均不在场 围观的人也没有夸张的表情,一切就如同 没发生过,你揉揉眼睛,不相信这是真的 那几个训练有素的男女扭头又拐进了胡同。” 把春天比喻为一部机器,她能使情感发生 并具有造血的功能吗?在男性的语词表中 春天是位貌美的女子,她令我想起意大利人 波提切利的一幅画,春神拥着鲜花走向 密林的中心,青春、美丽、快乐三姐妹 翩翩起舞,而我则扮做那位脚上长翅膀的仆人 用手中的蛇杖点化树枝返青、小草发芽 现在我把这一幅画悬置在北窗以外30米高的低空 停留3秒钟,看它在春光中融化,听它在微风中 哗哗拉拉卷起,非现实的话语,我不相信 可又拿它没什么办法,直到脖子酸了,血液在 手指尖上叫“砸碎这2米×1.5米的玻璃吧!” “那个被劫持的人消失在汽车的尾汽里 他是谁?出了什么事?为何会遭人绑架? 所有的推测都是没用的,已经发生了的事件 只剩下一条断了的尾巴,你跑下楼 街上已是一片沉寂,卖油条的一对年轻夫妻 正忙着红火的生意。‘听说那个男的是欠账不还, 让人抓去当人质了。咳,这有什么稀奇的? 我们见得多了。还是买一斤油条吧?’” 上午10点20分,一架波音747朝海南飞去 我的朋友带着妻子女儿举家搬到海口市。 “在海大的校园里,一半是海水,学生上课 要穿游泳衣。那里话语潮湿、阴柔如海底 的鱼儿,在珊瑚砌成的图书馆里,火焰是蔚蓝的工具” 我愿放下对春天的所有误解和敌意,祝福你 我愿拥抱中原山野的荆棘祝福你,春天 不该成为我们生命中的遗留问题。现在,天空 湛蓝,城区明媚,只要我从窗口跃出 就会赶上你所乘坐的飞机,“可是,你若后悔呢?”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1999.2.23——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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