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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说的诗——《诗经·女曰鸡鸣》清新自然的叙事

产生于今陕西南部的《郑风.女日鸡鸣》是《诗经》中的杰出篇章,两千年来已有许多解说,也有许多人翻译。可惜的是,这么多年,让文人放了太多的添加剂,使这原始、淳朴的来自民间的歌,失去了纯天然的本色,现在,很少有人能看出它的天真、清新的本质了。

诗歌善于抒情,小说便于叙事,有的题材适用于诗歌,有的题材适用于小说,各得其所,各见其长。 《痔经》的时代,还没有小说,但是若是将《女日鸡鸣》当成小说来读,就更能体会到这首诗的天然的活气、原始的魅力。

《女日鸡鸣》的第一节是: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这儿的“鸡鸣”和“昧旦”是古代的两个时段,鸡鸣相当于现在的1点至3点;昧旦在鸡鸣后,相当于3点到5点。 “子”是第二人称“您”。 “兴”是起来。 “弋”是射。这节诗本来是小两口儿床上亲热的谈话。变成小说就是:女人说: “才是鸡鸣时,天还早哩,咱俩儿再躺一会儿 男的说: “不对吧,该是昧旦了。得起来了,趁人没亮,我得去射凫射雁。”

女人说: “你瞎说!没到昧旦,才是鸡鸣。”男的说: “你才瞎说,是昧旦了。”“那咱打赌!你看看外边,看看星星,看是谁对。”
小两口儿众热被窝出来,揭开窗帘—看,哇!外面星光灿烂。“你输,你输,你输了!”女的说, “口削门还能躺一会儿。别起来,再躺一会儿么!”

于是两个人就安心躺下了,男的就对女人讲用绳箭射凫和雁的故事,女的就听男人讲用绳箭射凫和雁的故事。

第一节到这儿就完了,接着是第二节:戈言加之,与子宜之。宜盲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和第三节: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这第二节和第三节是两个人从凫和雁,接着往下说的是:

记不得啦?咱俩结婚那天。人家都说咱俩是天生的——对,我和你喝了酒,我还说了,和你白头到老不分手。就那天,琴瑟特别的好听,我觉着自己特别好看。你说,是不是呀?(这应该是女的说的)

记得咱们刚认识的时候不?我送你的佩玉?其实呀,那天,我是早就知道你得打那儿走,就在那里等着你的。你这个人啊,就是爱美,就是喜欢佩玉。我于是就弄了佩玉,让你高兴。就这么的,你就和我好上了。(这应该是男的说的)

“你坏!你坏!”她捶她的男人,捏他的鼻子,给他“吃酸枣”。

“啊呀!糟了!不好,你看天,都大亮了。凫和雁都飞走了。”

《诗经》是古老的,但是,情感永远不会老。看,这是多么纯正的人情呀,这是多么实在的生活呀!《女日鸡鸣》,这首诗就是人民群众对自己普普通通的日子的老老实实的记录。

《诗经》是文艺还在童年时的作品,其中的《国风》,大部分是叙事之作,这些作品真实地记录了当时人们的生活真实。那时候,还没有儒教,没有理学,思想没有后来的种种桎梏。《女日鸡鸣》是没有污染的纯粹的绿色的,它是诗,也是让人读后心醉的小说——那时候没有小说,这就是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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