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牺牲与埋葬



  麦田守望者在自己的首张专辑里,歌唱着沸腾而单纯的事物,他们来自居民区的活力有别于另一队新人类——清醒,尽管同样被摆放于时尚的餐桌,但其中的粗糙却假英式流行与美式流行朋克之路,悄然绽放出一次性的青春舞曲,并洋溢着本能、大大咧咧,还有坚决的逃避。
  从《我的星期天》开始,可以捕捉到眼下正时髦的减速朋克和用于时尚的懒洋洋的鼻音,在对无聊状态的得意表白之后,麦田守望者由英伦过渡到美利坚,适可而止地踩响了吉他上连着的那块雄性电路板。当他们在《风景》中开心地蹦跳起来,麦田守望者几乎就要变成了另一队健康少年。然而并蒂相生的,又是摆脱了吉他哇音滑翔的大片噪声——加上反馈和摇杆,加上地下贝司,加上不假思索的总在换气的歌唱,一首《自私》却真正焕发了麦田本色。他们用变得热烈和悦耳的地下之声来歌唱肉体,那美式的间奏连接了朴实的性观念和热情的行动主义人生,那当然不是痛苦,也未必该是幸福,只要我们还在不停地干着,节奏就会无限地跃动在心跳般的贝司之上。
  于是可以理解《绿野仙踪》背后舒畅的民谣气息,甚至刘恩在吉他上添加的一点新古典延时效果;于是可以原谅《顶嘴》念念不忘的代沟斗争;于是可以无条件地加入挥霍的行列,不计后果地向青春致敬——《我是……?》在战斗着的鼓击中杀出一条风火之路,以欢歌加上军歌的速度前进,顾不上更多的噪音舞蹈,就把热血映红了天空。像王蒙在《青春万岁》里唱过的那样,所有的日子都来了,所有新的或鼓励挑战的事物都让人晕眩,为了人生中仅存的乌托邦,麦田守望者宁肯回避现实,藉着《牺牲》的壮烈彩虹,要彻底、快速、盲目、激动地燃烧一回!
  麦田守望者也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一群,他们明知道一切都会逝去,却还要不顾一切,向着必将丧失并被生命宽容地埋葬的未来疾驶。《在路上》其实是他们唯一的目的、永远到不了的远方,迟早要终结的青春梦。苏阳调松了鼓皮,正如大孩子们望见了中年人,这梦和专辑中所有简短干脆的作品一样,那么快就被惊醒了——专辑中唯一的键盘飘然而起,深刻地说出了热血中注定的阴霾。
  粗糙的热情、行动的魅力,麦田守望者的没头脑的大把高兴已经出炉,他们不知道我是谁,但却直接地揪住了我的肾上腺,他们跟着我从社区奔向花花世界,我跟着他们祭奠了酒吧里闹成一团的青春,我们要一口气唱完,我们不会像崔健同志那么罗嗦,因为痛苦无用,面包会有的——奔腾Ⅱ型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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