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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整整一个下午 我站在且介亭门口 等待鲁讯 踏着满街的落叶回家 2. 呐喊之后 我开始感到彷徨 因为我疲倦的影子 吵着要离我而去 3. 路边一株野草抬起头 很有耐心的说： 这就是上海山阴路大陆新村九号 鲁迅在这屋子里 翻译过“死灵魂” 写了“花边文学”、“且介亭杂文” 编选“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 又写完“故事新编” 在一九三六年十月十九日清晨 咳嗽、抽烟之后 便披衣出去散步 4. 我突然听见 鲁迅在楼上咳嗽 便立刻上一楼寻找 瞿秋白没有匿藏在客房里 鲁迅卧房书桌上压着一篇未完成的 “因太炎先生而想起的二三事”原稿 烟灰缸还发出美丽牌香烟的烟味 那枝倾斜立着的毛笔 聆听了五十年楼梯的声音 等待着鲁迅回家写完它 5. 我匆匆走进附近的内山书店 正在聊天的不是鲁迅和内山完造先生 而是中国人民银行的职员 他们正在点算钞票 门口那棵法国梧桐告诉我： 它认识鲁迅 如果他从山阴路回家即刻通知我 6. 我沿街向每一棵法国梧桐树查问 它们都说 常常看见阿Ｑ、闰土、祥林嫂等人经过 短须撇在唇上的鲁迅 五十年来却未曾出现过 7. 下午五点 在静谧的虹口公园 我终于找到鲁迅 他沉默的安坐在园中的石椅上 草木都枯黄了 只有他身上的绸袍还是那样绿 注：一九八六年十一月一日访上海鲁迅故居、内山书店及鲁迅墓之后作。鲁迅自 称这故居为且介亭，瞿秋白曾居楼上客房。内山书店原址目前已改成银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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