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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邪变


作者:林德


  ■上邪

  璀璨闪烁
  当然,你眼中的我璀璨闪烁反覆折射
     梭织着孩童、神以及恶魔的三种性格
  轻唤上邪的时候:你必已知晓
  我原本就是人类最浏亮的黑色童话;
       我原本
       就是在不成熟的童颜下埋藏着黑色魔种
                        的寂静神只
                  附葬在你孤冷的婚礼边缘
                            。
                       我出土的早晨
                      一切的指针停顿
                         逆转太阳
                          西升月
                       我早晨的出土
                           地球
                            溃
                            裂
                            。
                 这带不带给你够残忍的喜悦

  ■我欲与君相知

  我创造的世界比你立足的世界还要雄伟
  可欲与我相知,第一次
  拥吻以前:我已成为你
  此生唯一的对话者,唯一的雨露。
  不眠之夜
          可欲与我相知,J
          生命原本充满悲怆
          我的真言是大宇宙
          中隐藏无形的作者
          星云逆行岁月倒转
          轮回焰心艳艳开张
          意识遥远的边际上
          我亲睹自己的雕像
          迷途在你席卷天地
          的肌理里被你呼吸
          的音乐深深地感动
          可欲与我相知,J
          世界已拒绝了进化
          被人群掩埋在现代
          我是最世故的童颜
          除了在你怀里激动
          地喘息燃烧起你眩
          惑的黎明。我的J
          我是最宁静的神只
          除了在你胸前卑微
          地哭泣牵引着你愠
          怒的意志,我的J
          我是最温柔的恶魔
          未来,所有回首的
          生命,却将看见古
          代的我正默默跋涉于无边际的砂漠中,背负着
          你,走过一堆堆失落意义的姓名与符号,未来
          所有回首的生命,都会惊叹这样的连体,正逼
          迫着日月星辰回环的行踪。

  ■长命无绝衰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生命恒久能量不灭
  我细腻的指纹过处
  你眼角淡淡的皱纹轻轻蒸散,你
  消失的鱼尾便滑入我
  的两鬓
  岁月的禁锢,请
  容我为你禳解。
  (当我的童年,静静在窗前抬头
   自书本中的爱琴海拔出湿漉漉的意识
   是时。月升
   海中珊瑚齐
       断
   你在静夜破身,与我。一个你白日不知
   夜晚不相识的陌生男子。
   之后,你阅历过的铜像们依依流过我的童年,
   它们都在日后我的思考中重新凿成一座座冰雕,虽然
   绝对冷酷,未完成却开始一一溶解……
   。或者:我才是你的首度
      ;我的意志在我意识你以前
      ,已贯彻在那些铜像的身上)
  细腻的,我指纹过处
  你的青春便徐徐复苏
  老年则在我的黑发上降雪
  岁月的禁锢,请
  委我为你 除。

  清醒的枕头嘶嘶绽裂……
  梦无辜,飘零
  的白絮盘旋
  飘零的,
  星尘间
  将食指插入时空的裂缝
  失声的魔垂涎而降
  ……绽满蔷薇的蕾
  J,你
  永远是处子的身躯啊,J
    :我们尽情交媾成一枚颤动的字母
    ,变幻发音和形状
    。符咒涡漩
    、不连串的意义激涌
    ;四壁空寂谁悄悄回荡叹息

  ■山无陵江水为竭

  旱魃在共同的视野中翻飞
  我们合帙一张薄薄的平面
  喘息的韵律割裂成七彩纸
  蔷薇花瓣逸散在浴火睡眠
  鱼群冰冻龙蛇困厄焱炎中
  高潮崩陷,我们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入水平的棱线
                          无间界
                          正通过
                          我们横
                            陈
                          的胴体
                         。漂
                           过(
                      最炽烈的火 焰
                           )漂
                            过
                     至寒的冰山 大陆
                    被地平线吞没
             我们混融的体液也正悄悄干涸

  ■冬雷震震夏雨雪

  最不可能的季节
  谁来导演我们的生命放电降雪
  做爱时,我们的动作牵引全宇宙訇訇
  訇訇的呼吸
  ;J,我给你的
  不是男子区区精血,而是
  一生的能量:使你康复的能量
  当你的肌肤逐渐丰腴饱满
  皱裂的镂痕使快速驶入我的额与颊
  我们差异的岁月唪唪相向奔驰
  (我自黑 中坐起
   第一次仔细聆听你毛发咧咧生长的走势)
  我湿冷的泪在你温润白晰的乳房上滴撒成霜
            我。我终于先你老去

  ■天地合

  地平线正挪向天空
  J,我为背负你而
  判尽了诸神与诸魔
  背负你,黑珍珠自
  你的眼眶滚落脊梁
  叮当跌下铺满骨骸
  的都市与海洋之甍
  我张开鲜 的口腔
  吞咽下他们的追杀
          背负你
          奔逃到宇宙的终点
          那神与魔都被投掷到遥远的
          一场毁灭里
  快凿开我自负狂妄的背脊,J,请你
  请你置入冰凉的手脚,用我的圣血洗涤。
  或者,我本非神非魔非人子
  ;原是你一度流放的分身,在
  无天地的终点里,J
  这大叙事的宏伟感中
  我们即将
  完成最后的
  合体。

  ■乃敢与君绝

  璀璨闪烁
  我创造的世界比你立足的世界还要雄伟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旱魃在共同的视野中翻飞
  最不可能的季节
  地平线正挪向天空
  ……

  与君诀,当代比太初更深邃
  橐橐靴声敲击这么夜城市海
  心是水晶石超越悲伤与洪荒
  J,我已准备好回到你澹澹
  的子宫,以致于要请你郑重

  向我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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